河南蘭考，位于豫東平原,、黃河岸邊,，是焦裕祿精神發(fā)源地。十年前,，習近平總書記把他在第二批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中的聯(lián)系點選在了蘭考,。

蘭考縣城東北處，焦裕祿干部學院門前的廣場上,，焦裕祿同志當年親手栽下的泡桐樹幼苗,，已成華蓋遮蔭的參天大樹；焦裕祿干部學院內(nèi),，習近平親手種下的一棵泡桐樹,，如今也是枝繁葉茂，偉岸挺拔,。

兩棵泡桐,，遙相守望。它們周圍是一片郁郁蔥蔥的桐林,，承澤著陽光雨露,，沐浴著習習清風，蓬勃成長,。聽,，跨越時空，兩棵樹展開了一場“心靈對話”,。

【對話】

焦桐：我是一棵泡桐,，在蘭考縣蘭陽街道朱莊村村口生長了61年，百姓都喚我“焦桐”,。

習近平手植樹：我也是一棵泡桐,，住在焦裕祿干部學院院內(nèi),，15年前和“焦桐”做了鄰居。

習近平手植樹：老前輩,，您在蘭考守了61年,，您覺得咱蘭考變化大嗎？

焦桐：那真是天翻地覆的變化啊,。以前的蘭考,，三害肆虐，滿天黃沙,；現(xiàn)在的蘭考,，泡桐如海，綠樹成蔭,。真是一個蘭考,、兩副樣貌啊。

清晨六點,，蘭考縣葡萄架鄉(xiāng)趙垛樓村產(chǎn)業(yè)示范園100多座果蔬大棚里，村民們已經(jīng)開始忙活著修大棚,、育秧苗,，分外熱鬧。

“鄰村的人都說,，你們趙垛樓的人咋都這么能干,？干不完的活兒?！贝迕裢醮毫嶙约杭矣袃蓚€大棚,，暖和時種哈密瓜，冬天再種蔬菜,。行情好的時候,，每年哈密瓜都能掙兩三萬塊錢?！皟鹤訂栁?，為啥咱是焦裕祿樹立的紅旗大隊？因為咱趙垛樓的干勁十足,！”王春玲笑著說道,。

大棚里干得熱火朝天，趙垛樓村的種糧大戶郭永存同樣閑不住,，他早早來到地里,，和工人們一起干活?！斑@五百多畝全部是自動噴灌,?！崩瞎鶐е浾咭贿呑咭贿吙矗乩锏男←溣土链渚G,、長勢喜人,，他心里別提多驕傲了。

之前,，他這塊沙質土地是出了名的不好種：地勢高低不平,，土壤鹽堿化程度高，離水遠,、澆地難,、糧少產(chǎn),。種糧大戶偏要包一塊鹽堿地，村民私底下議論：老郭咋這么犟,？

“大家都勸我,，老郭,，那塊地有蟲害,、有草害,，還有鹽堿，種不成,，別包了,。還有大娘跟我說，她種了幾十年,，最高才見300多斤,?！崩瞎f,，以前也有人包過這塊地，“把紅薯苗種上后,，紅薯還沒收，人都跑了,?！?/p>

老郭真是犟，他認準了把好地種好不難,，把賴地種好才算本事,。勸的人多了,，他就跟人提焦裕祿,。他說,，焦書記當年靠一輛自行車和一雙鐵腳板,，跑遍蘭考120多個大隊,，最終找到了治理風沙的辦法。以前都行,，現(xiàn)在咋就不行,？

有樣學樣。包地三年,，老郭天天“泡”在地頭,，體重掉了十幾斤，愣是“泡”出了一套種田方法,?！鞍淹聊萌セ灒热缢躯},，咱就用酸肥料,。把地平整以后，四面一疊邊，把水灌30公分深,?！崩瞎p松地說道,，缺水給水,，水多排水，有堿治堿,，有鹽治鹽,，“不就這么多事嗎,？”

趙垛樓的干勁,，60多年前就是出了名的足,。今年77歲的老支書程建民感慨,，不干不行啊,。當年風沙漫天，白天一刮風,，屋里不點燈，啥也看不清,。

“你看，這上面是沙土，下面是膠泥……”如今趙垛樓村的游園里依然留著一處風沙鹽堿地的橫切面,，程建民比劃著,，當年如何翻淤壓沙,、治理三害,?！拔覀兙褪前涯z泥翻到上面,，一溝一溝倒,，這一溝清出來了,，從那面翻過來把這個溝填起來。底下填沙土,，上面填膠泥,，沙土都擋住了?！?/p>

就憑這股子不變的干勁,，如今趙垛樓村建的游園里有亭、有橋,、有魚,、有荷塘，步道兩側是圖書館,、村史館,、講理堂……家家戶戶沒有院門、高墻,，房前屋后是菜園,、花園,、游園、果園,。村黨支部書記王松說,，悶頭干，就為了今天家家戶戶開窗見綠,、推門入園,。“去年上半年,，村里開始改造村容村貌,。基本原則是就地取材,，不搞大拆大建,，降低后期的維護成本，讓好的環(huán)境能扎下根,?！?/p>

當年的鹽堿地種出了水靈靈的蔬菜，小麥產(chǎn)量也逐年翻番,。見了成效,，老郭種田的底氣就更足了。說話間,，他的手機響了,，是銀行工作人員提醒他提交貸款手續(xù)。

原來,，老郭今年又有了新目標,，再流轉一千五百畝地。去年一畝地的產(chǎn)量實現(xiàn)了八百斤,，今年老郭有信心達到一千斤,。“我就說那句話：我干不成,，我狠干,，只要不死，我就往死里干,，我看能咋,？這不也改變過來了！”

【對話】

習近平手植樹：老前輩,，當年《縣委書記的榜樣——焦裕祿》這篇通訊讓全國人民都知道了焦裕祿書記的感人事跡,。60多年過去了,，親民愛民,、艱苦奮斗,、科學求實、迎難而上,、無私奉獻的焦裕祿精神,，在今天的蘭考，您說過時了嗎,？

焦桐：時間是最好的證明,。我在這里守了61年，我知道蘭考的干部和群眾把焦裕祿記了幾十年,，老少幾代人從不曾忘記焦裕祿在蘭考是怎么干的,。有些東西會過時、會遺忘,，但焦裕祿精神一直留在蘭考,，從未離開。

“廣大村民請注意了,，??聽到通知后到咱社區(qū)來,，有重要事情商量……”蘭考縣桐鄉(xiāng)街道王莊社區(qū)的大喇叭又響了，村民們知道,，這事兒跟大家伙兒都有關系,。不到十分鐘，社區(qū)的黨群服務中心就坐滿了幾十號人,。

像往常一樣,，沒有事先準備的講稿，王莊社區(qū)黨支部書記張連生開門見山,?！?咱村準備??搞垃圾分類試點，要求把自己家的干垃圾,、濕垃圾進行分類,，??我們可以建一個垃圾回收站，隨時回收,。??”

一聽要建垃圾回收站,，村民曹歡歡連環(huán)炮式發(fā)問：“建到哪兒？會不會影響咱周圍的生活環(huán)境,？有味兒嗎,？污染不污染環(huán)境？”

張連生逐項解答：“??垃圾回收站主要回收的是硬紙板,、飲料瓶,，沒有異味。濕垃圾有專車回收……”

說是開會,，更像“拉家?！?。大家最近遇到的“撓頭”的事兒，也都能在這個時候想說就說,。

村民許冠軍問道：“咱這里水管安好了,，路面還沒恢復。啥時間恢復,？??”

??“這個問題我現(xiàn)在都給施工隊聯(lián)系,，”張連生一邊說一邊拿出手機，“喂,，王總……”

只要村民有問題,，現(xiàn)場馬上就解決。張連生說,，等到天氣暖和,，會就在村前廣場開。那時候人更多,，大家拎著小板凳就來了,。“有時候還盤腿坐呢,！一是拉近和群眾的密切關系,，二是能解決的問題隨時解決。村民參與得越多,，監(jiān)督也就越到位,。??”

大家坐在一條板凳上，群眾想說的話有地兒說,，有難題干部想辦法給解決,。而且，這個板凳不光村里干部坐,，縣里的干部也是?？汀?/p>

在蘭考,，干部們都記得焦裕祿書記到老百姓家里去嘮家常的工作習慣,。如今，“百日住村”“板凳夜談”“晨間走訪”,，大家通過各種行動想方設法要離百姓近一些,。走到老百姓身邊，才能發(fā)現(xiàn)問題,，找到辦法,，王莊社區(qū)的積水問題就是其中一個。

“你看這積水,，最低也有30公分了,，深點就50,、60公分?！贝迕裢醮箝_房屋的外墻上，現(xiàn)在還能清楚地看到積水留下的痕跡：下雨幾個小時,，門前積水就過了小腿肚,；如果連著下兩天，積水到了大腿根,，根本沒法出門,。

王莊社區(qū)緊挨著國道，國道路基高,，每到下雨,，積水就會倒灌到地勢低洼的王莊。社區(qū)想過不止一個辦法,，加高路墩,、建污水提灌站……但都是治標不治本，只要雨一大,，社區(qū)還是會淹,，住在最低洼的王大開幾乎每次都中招。他也著急,，但他心里有底,，只要一下雨，社區(qū)的干部會來,，縣里的干部也會來,，大家一起站在雨里想辦法?！跋缕皾姶笥?，他們打著雨傘、穿著膠鞋??,，就從這個地方往外抽水,。下一天，他們忙一天,；下三天,，他們忙三天?！?/p>

“縣領導早晨走訪,、晚間板凳會，方案設計了一個又一個,?！睆堖B生說,，通過現(xiàn)場??勘察、實際調(diào)查,，最終決定打通一個廢棄涵洞,，并挖一條南北向的河道。目前工程已經(jīng)建設了一大半,，等全部建成后,，雨水將通過河道向北排往蘭（考）商(丘）干渠，徹底解決王莊的排水難題,。

“我期待著,、等待著，以后我出門不再穿膠鞋,，不再挽褲子,，不再露大腿。??”王大開相信,，自己這個愿望今年一定會實現(xiàn),。

【對話】

習近平手植樹：老前輩，我記得十年前,，蘭考還頂著“國家級貧困縣”的帽子,。“蘭考之問”也由此而生,，為什么守著焦裕祿精神這筆財富,，50年了經(jīng)濟仍比較落后？

焦桐：是啊,，這一問,，問到了蘭考人的心坎上，問得大家心里生疼,。

習近平手植樹：很多人都疑惑,，蘭考百姓向前沖的干勁沒變，蘭考干部一心為民的作風也沒丟,，為啥蘭考還富不起來,？

焦桐：其實這些年蘭考一直在努力，蘭考一直在使勁,，想過辦法,，走過彎路。慶幸的是,，焦裕祿書記當年種下的泡桐已經(jīng)枝繁葉茂,，如今又成了百姓致富的法寶。

蘭考縣堌陽鎮(zhèn)徐場村每天都浸泡在宛轉悠揚的琴聲里。走進真秦樂器行,，老板徐平衛(wèi)和工人們正在試驗,，怎么打磨才能讓古箏音板的音色更加通透。徐平衛(wèi)的妻子郭愛玲也閑不住,，正忙著打包裝箱,。“這是要發(fā)到越南的,，一共20臺,。”

小院看似不起眼,，每年可以生產(chǎn)一萬多臺古箏。而這樣的小院,，在徐場村還有很多,。村委會主任徐永順心里有著藏不住的驕傲，蘭考泡桐制成的樂器遠近聞名,，因為只有這塊土地上長出的泡桐才會“呼吸”,。“蘭考是半沙性土壤,，再加上晝夜溫差大,，使得泡桐這個板材特別軟，透氣性好,，共鳴性強,。”

105戶村民,，95戶開了樂器廠,，去年全村人均收入超過8萬元，返鄉(xiāng)創(chuàng)業(yè)的年輕人達120多人,。徐平衛(wèi)一臉驕傲地說,，就單說這串數(shù)字，哪個聽了不羨慕,？“以前我們蘭考是窮得有名,，現(xiàn)在是樂器有名。我們要用焦書記帶大家種下的泡桐,，制作最好的古箏,，我們要對得起每一塊板子?！?/p>

距離徐場村只有1.3公里的蘭考音樂小鎮(zhèn),，集齊了制作、生產(chǎn)、銷售,、電商,、物流、演藝,、培訓全產(chǎn)業(yè)鏈,，也吸引了青年古箏演奏家吉陽子的目光?！皞鹘y(tǒng)古箏是五聲音階,，宮商角徵羽，在彈奏的曲目方面就會受限?，F(xiàn)在我們研發(fā)的雙七箏是七個音都有……”

桐花謝了又開,，堌陽鎮(zhèn)的泡桐林更新了四五代，源源不斷的桐木為小鎮(zhèn)上的樂器加工廠提供了豐富的原料,，也為吉陽子添了更多創(chuàng)新的底氣,。“想把古箏推廣到3歲到80歲的人群都能學習,，讓蘭考人不僅會制琴,，還要懂琴、愛琴,、會彈琴,。”

泡桐樹饋贈給蘭考的,，不止是民族樂器,。從一棵樹到一塊板、一扇門,，一個年產(chǎn)值423億元的現(xiàn)代家居產(chǎn)業(yè)鏈在蘭考崛起,。

“趁著3月份回溫，今天我們有望突破歷史產(chǎn)量,，生產(chǎn)兩萬多張……”轟鳴聲中,，一堆堆廢木料、枯樹枝被軋制成規(guī)則的刨花板,。宋黎陽所在的板材企業(yè)這幾天正開足馬力準備要發(fā)往全國各地的貨物,。

單靠泡桐留不住企業(yè)，讓宋黎陽動心的是,，蘭考各層級,、多部門組成的服務專班，對企業(yè)“有呼必應,、無事不擾”,。就在幾天前，一場特別的早餐會剛在廠里舉行。

“咱們蘭考縣委書記陳書記知道廠里忙,，不想過多打擾我們,，利用早餐時間，和我們開了個碰頭會,?！痹绮蜁希卫桕柡屯聜冋f規(guī)劃,、問政策,，陳書記一一記錄，耐心解答,?！坝惺抡f事，非常高效,?！彼卫桕栘Q起了大拇指。

隨著火車汽笛轟鳴,，宋黎陽企業(yè)生產(chǎn)的板材從蘭考火車站駛向遠方,。60多年前,，也是在這里,，蘭考的災民拖家?guī)Э诤蹨I去逃荒；如今,，宋黎陽,、吉陽子等“新蘭考人”從五湖四海趕來，像泡桐樹一樣,，把根深深地扎在這片沃土,。

宋黎陽見證了廠子從一片荒地發(fā)展到現(xiàn)在的規(guī)模，他把父母,、妻子和孩子都接到了蘭考,，“我把所有情感都注入到了蘭考，我就是新蘭考人,?！?/p>

【對話】

習近平手植樹：當年，焦裕祿書記在蘭考一共工作了475天,。那475天,，焦書記一直在風里、在雨里,、在沙窩里,、在老百姓中間……老前輩，您說，假如焦書記今天再回到他奮斗過的蘭考,，他最想去哪里看看呢,？

焦桐：我想，他會去黃河灣,，看黃河兩岸的濕地如詩如畫,，看大雁、天鵝展翅飛翔,。他會寬心,，九曲黃河最后一道彎，“風口”已經(jīng)變成了風景,；

習近平手植樹：我想,，他會去農(nóng)田里，蹲在田埂上,，摸一摸綠油油的麥苗,，聞一聞泥土的清香。他會放心,，當年白花花的鹽堿地,，已經(jīng)變成了豐收的良田；

焦桐：我想,，他會去泡桐林,，拍拍泡桐的樹干，聽樹上清脆的鳥鳴,。他會欣慰,，速生易活的泡桐不僅攔住了肆虐的風沙，還做成了古箏和家具,，變成了蘭考人發(fā)家致富的“綠色銀行”,。

習近平手植樹：焦書記當年最揪心的風沙、內(nèi)澇和鹽堿,，如今都不見蹤影,。老前輩，您看,！今年植樹節(jié),，20棵“二代焦桐”又栽種在了蘭考的大地上，它們將和蘭考的40萬畝泡桐一起,，向下扎根,，向上生長……

焦桐：60年前，焦裕祿書記臨終前留下一篇只寫了題目的文章,。如今,，一代代共產(chǎn)黨人接續(xù)奮斗,，帶領蘭考人民完成了焦書記留下的作業(yè)。

習近平手植樹：《蘭考人民多奇志,，敢教日月?lián)Q新天》,，焦書記留給蘭考人民的這篇文章，一定還會有新的篇章,、新的精彩,，我和您一起期待！

大象新聞記者 夏雪 周文茹 王發(fā)艷 劉長源 朱奕名/文圖

譚可 趙蕾 申偉輝 羅棟巍 高慧/配音